（本章可以简单地命名为——你敢调戏我，我就敢黄了你几个亿的生意……）

（四）

这天结束了与项允杰的通话，项允超也明白自己的主意着实拙劣了些，再加上不知为什么，自打机场这么一回，那个人的脸便时时刻刻在自己眼前闪来闪去，晃得项允超一颗心乱糟糟的，再没心情去一些莺歌燕舞的场子寻找能送给Todd当礼物的“男伴”，只跟秘书特助选了选明天参加酒会的衣服，便又把那项氏集团正在争取的土地方案拿出来看。可就好像一些学生在考试之前一样，说是“复习”，却满心满眼不知看了什么记了多少，眼瞅着天色渐晚，早早便睡下了。

这是他入主项氏以来第一个单独出面接的大案子，遇上Alex·Jean这么个强劲的对手，可真算是上天给他的一个考验了。

酒会选在巴黎最顶级的凯旋门酒店，法国街头早早封了街，豪车一辆辆进进出出十足十像火车站的打车点，下来的人光是一身的行头便价值不菲，若是身边还搀着个名媛，更显光鲜亮丽了。不过项允超倒是没这份闲心和无关之人太多寒暄，甫一进门，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正在二层台阶上和各路老板公子们以酒杯致意的酒会主人——Alex·Jean的身上，不过总不好开门见山，于是项允超便随手拿过一杯香槟，状作若无其事地慢慢朝大厅中央走去。

他事先早对这个竞争对手做过调查，深知Alex·Jean虽然年过六十，可一点也不老眼昏花，他对能参加他酒会的年轻人尤其感兴趣，往往只需一两句交谈、几分钟的接触，便能看出这个年轻人前途如何，从而推测这家私人企业往后的命运走向，而这些，都是为了他自己公司往后的经营、合作和并购打基础的。

那些有资格参加、并出席他酒会的，若是七老八十，说明这家企业继承人青黄不接，恐怕只要主事者出了什么事，便会一蹶不振；做派浮夸又举止不端的公子哥儿，不出三年便会成为“猎食”的对象；而一些真正年轻有为的，则是Alex·Jean考虑的合作目标。

若是年轻有为、卖相又好的，自然会引起Alex·Jean最大的兴趣，项允超知道，只要他状似不经意地在这个人面前晃过，以他的年纪和样貌，绝对会吸引对方主动来与他攀谈，到时候，再谈土地收购的案子，可就顺理成章许多了。

果然，Alex·Jean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在会场中闲庭信步的陌生男子，一张陌生的亚裔面孔在这一群高鼻子蓝眼睛的欧洲人里本就显眼，更何况那人还长得不错，年纪很轻，可在这种大场合一点不怵，然而眼神深邃，毫不沾染年轻人的青涩。

看来是个年轻有为的企业少东，Alex这么想着，步子朝这人挪了过去。

“您好。”项允超瞥到Alex向他走过来，自然停下了脚步问候道，“十分荣幸能参加您的酒会，久仰大名。”一口流利的法语听得Alex眉梢又挑了挑，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好感多了几分，微笑着用法语问道：“看你的面孔，中国人？”

“您的眼光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独到。”

“是因为中国这几年给世界的印象太深了。”Alex笑了笑，“可惜我也只去过一次，还只是去看一桩生意，没有机会停留。”

“那您可一定得多来看看。”项允超眼神几不可查地闪过一道精光，道，“我们集团最近正在对一块地进行规划开发，打算建成高档住宅区，如若建成，风光很好，欢迎您来看看。”

“哦？这么巧？”Alex再次挑了挑眉，“还不知道贵公司的名字是？”

“项氏集团。”

Alex·Jean顿时愣了愣，随即释然一笑，主动与项允超碰了碰酒杯，杯口微微遮住了他下半张脸，眼中却仍带着笑意：“这是不是你们中国人常说的‘缘分’？我今天第一个主动聊天的对象，竟然是我的竞争对手。”

“或者也是西方人常说的命运。”项允超回敬一杯。

“不，应该说……是势均力敌。”Alex摇摇头，“赫赫有名的项氏集团竟然是由这么优秀的年轻人主事，我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和年轻人在商场上博弈的快乐了。”

“或许也不一定需要博弈。”项允超笑笑，“那块地背山临湖，并不适合单独建购物中心。但若是有高档住宅区，那就不一样了。”

“…………”

“Alex先生，你说我年少轻狂也罢，项氏有绝对的把握。”

“……看来你早有备而来。”Alex摊了摊手，“不过今天，我不是很想谈生意。”

“没关系，我会在法国多待两天，如果Alex先生有需要，我必定奉陪。”

“……你很机灵。”Alex将酒杯再次向项允超那边倾斜而去，“也许我该考虑考虑合作的事。”

项允超见对方如此示好，知道这事已成了一半，虽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阵狂喜，正想与他碰杯，却突然发现Alex·Jean的身形突然凝滞，就连目光都从他身上移开，转而朝背对着项允超的方向望去，口中一声惊呼，转而向项允超道：“那个男孩，也是中国人？”

项允超一头雾水地朝Alex所张望的方向望去，却在看清那人的身影后险些儿连杯子都拿捏不住，那人穿着一身修身西装，稍嫌宽松的裤管却仍掩盖不住曼妙的腰臀曲线，嘴角噙着一抹笑，可又似乎没有在笑，在项允超的注视下缓缓走近了，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自己，随后将一只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从裤袋里抽出，伸到了已然呆立原地的Alex·Jean面前，薄唇轻启，却是一口发音纯正的英语。

“Alex先生，初次见面。”阿霆虽正对着酒会主办人，眼角映着的却是项允超一脸生吞鸡蛋的表情，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发笑，“我是乔氏集团董事长陈霆。”

“……噢！！欢迎欢迎！”Alex赶忙伸出手轻轻回握，一双眼睛仍是盯在阿霆脸上，连声道，“中国竟还有如此相貌如此出众的董事长！项先生，你虽然很英俊，可比起这位先生，还是差了几分啊。”

“你……你……”项允超已然目瞪口呆，顿时觉得自己的小腿骨又隐隐作痛起来，这才明白他昨天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误，误会别人是MB也就罢了，误会的竟然还是个正儿八经的霸道总裁！

“Alex先生过奖了，我虽只与这位项先生有一面之缘，却也知道他是个年轻有为的人。”阿霆笑了笑，“只是眼光差了些。”

“眼光？”

项允超当然知道阿霆所指为何，只是苦了Alex一头雾水：“何以见得？”

“那样好的一块地方，不用来建疗养院，岂不可惜？”